日常摸鱼的七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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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我当你一生朋友。


00.

 

“坐吧,少年人。”老者说,“让老朽给你沏壶好茶。”

 

01.

 

“在下想替朋友讨味药材。”年轻的姜子牙低眉拱手。青年彼时未蓄起鬓胡,眼神还很清亮。“听闻先生乃神医,尽有回春之术。姜某便来拜访,多有打搅。”

银发散肩的老人问道:“可知你友人症状如何?”

“……得了心病。”姜尚皱眉,撇头回答。

 

02.

 

药罐的苦水咕嘟嘟响,木屋之外大雪纷飞。

“友人相处,意见总有不同。”老人盘着腿,伸手摁下碰响的壶盖,“兴许你们行至某个关口,也到惶惑之年时,就更是如此。”

“他与我同出一门。”姜子牙双手捧着茶杯,“天赋不足,可岂止率真。是个会感受到他人疼痛的家伙。一次他不知怎么寻到师门山中有座峡谷,看到谷底有棵结着白花的老树。我望见后山一片光芒万丈,赶去寻他时,他……”

姜子牙沉默片刻,年轻面孔上还能隐约窥见当时的困惑:“自那之后,他虽也并无不同,但似乎总能看到些什么……他自己却也不甚清楚。”

姜子牙沉默片刻,老者也不言不语。雪下得更猛了些,几阵枯木拗断的噼啪声后,细小的落雪从屋顶的漏光中落了下来。

青年人放下手中茶盏,开口道:“我们对万物的看法比开始有了更多不同,争吵也在所难免。很多时候他会迷迷糊糊地谈起战事,苍生和三界不同的天下。我对将来隐隐有所预见,却从没想过他会如此之快的醒世……他明明那么年轻,身上却好像添了许多伤疤。平日也不见什么,冲劲上来了,却总执拗地说要在我身前。”

一阵鸦雀无声后,老者干裂的嘴巴在垂地白髯下微微勾起:“对自己要坦诚,少年人。”他说,“你不确也一直在他身前吗。”

“他不需要我保护。”姜子牙马上应道,“早晚他会有足够的本事。”

“只是……”昆仑大弟子的手指微微绞在一起,“只是像他这样的人,对世间万物的爱总比旁人炽烈。这样的爱也许会在某日,某个临界点化作仇恨。不管是因为战争……背叛……还是看重之人。”

“因此?”

姜子牙抬起头,说:“近来他看到那些幻象的次数越来越多。我想求一味心药,能够多少帮助他减缓这一切。”

“你的话没说尽。”老者的语气重了些。

下一刻姜子牙低下头,郑重地拱起了手。青年人咬紧牙关,艰难道:“我不想让他的赤子之心被旁人践踏。”

老者放开了咚咚作响的壶盖。他沉默片刻,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推开了姜子牙相助的手。

“跟我出去。”老者说。

 

03.

 

姜子牙没撒谎,只是有没说出口的话,他不想让那位友人与他为敌。

申公豹也兴许走上另一条路。可能是因为对姜子牙的珍惜由爱生恨,可能是因为对天下苍生的爱受到了师门的背叛。可能是因为故事的结尾需要如此,也可能是天下的太平需要一位共同的敌人。

所有的快乐都转瞬即逝。爱会变成恨,而此恨绵绵,永无绝期。

他相信他,只是真心不想如此。

 

04.

 

“我与你很像,也曾有位这样的朋友。”风雪之中,老者突然脚步蹒跚着说,“我们一起走过了许多路。只是最后我们的缘分尽了。他明白了许多事,走入绝路。痛不欲生,却依旧选择与我为敌。”

姜子牙闻言,有些愕然。他张大眼睛,抓住了自己风中飘飞的昆仑道袍。

“是我呀。”老者没有停步。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过膝的雪中走着,嗓音有些笑意:“是我没能抓得住他。”

 

05.

 

“千年的逍遥啊,我想都不敢想。”

 

06.

 

老者和姜子牙站在一片无垠的白霜上。姜子牙蹲下身来,望着霜冻之下若隐若现的土壤。

“这儿曾经也并不总是这样。”老者说,“他死在一个严冬。我红着眼亲手挖开冻土,像挖石头一样费劲。那个时候什么也想不到,好像手头上这件事是我穷尽一生所有的目标。”

姜子牙抬头望他,眼里有些悲切。

“他就埋在这儿,身边还有几棵小树。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总也辨不清,到底还是不是起初那几棵。”老者低头,看着白霜之上的一小点新芽,“可惜啊。七年过后,此处也再没有四季了。”

 

06.

 

申公豹倒在老者怀里,胸膛剧烈地起伏,鲜血从鼻子和嘴巴里源源不断地淌进耳朵里。未消的火焰在他身体里缓慢地流动着,银霜都被滚烫血液悉数融化。

“姜……子牙……”申公豹磕绊地呼吸着,握住老者淌满鲜血的年轻的手。

“我们浪费了十年……”

大猫有气无力地笑着,充斥血色的双眼望向姜子牙鼻尖颤抖的泪珠。

“数千年。”

 

06.

 

就在姜子牙发愣的片刻,老者卷起了左臂的衣袖。他手中握住一把闪着蓝光的弯刀,割开了小臂内侧一条长长的伤疤。

“老人家……!”姜子牙赶忙起身,而老者抬起涌流着鲜血的胳膊,紧攥拳头。一股殷红裹挟了几片未能逃脱的飞雪,沃灌向霜冻上的新芽。青年睁大眼睛,望着掐出剑诀的老者将一股鲜血引向空中,烧成一簇烈火。他挥手一指,烈火便冲向地面,一并裹住了血液和新芽,熊熊燃烧起来。

密密飞雪顷刻便掩埋了火种,堆起了一寸小小的山包。地底深处,金色的光芒透过百尺冰冻,将土壤映得闪闪发亮。被照成金色的雪堆缓慢融化,只露尖角的新芽在一片粼粼波光中破冰而出,枝干攒动着长成一小枝含苞待放的腊梅。

姜子牙有些愕然的眼神里,老者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抽出冻土中的花枝。

“你不是想讨一味心药吗?”老者伸出手,将细枝远远递向了年轻人,“这就是他的真心。”

 

07.

 

姜子牙望向嫩黄色的花苞,恍惚间宛若看到友人宽大木簪上未开的骨朵。他躬下身来,谦恭地伸出双手,从老者颤抖的掌中接过细枝。

“不要泯灭热忱之心。”老人开口,花白的胡须在冬风中像芦花一样摆动着,“不要封冻一腔热血,少年人。友人之间总会有分歧和误解,但这些都微不足道。”

姜子牙抬起头,眉间落满霜雪。

“不要放弃这份情义,任由失去。”他说,“纵然这感情被背叛过几百回。”

 

青年人对着一片浓雾和风雪,慢慢拱起了手。

 

08.

 

被水气冲的吭吭直响的药罐默不作声地裂开细纹。盘腿坐在木屋中的老者勾起干枯的嘴角,闭上眼睛。

 

09.

 

一道光束随着爆裂的陶片遁入老者的双眸。他轻抽了一口冷息,张开眼睛。一切都变得陌生而熟悉,他面前的柴火悉数消失,房顶的裂缝窸窣愈合,背后的药柜亦不知所踪。彼时的老者难以置信地蹙眉,颤抖着抬起那双不再干枯的手。

他望见屋外埋葬友人的冻土中,长出了一棵白花盛开的老树。

他变的无比年轻,散乱的华发变作一头如瀑青丝束在脑后。他身上披了那件熟悉的蓑衣,一下子感到沉稳,踏实,也有飞扬的精神。全盛时期的力量流淌周身,他干涸已久的心脏被热血冲沃,在有力的跃动中兴奋而惊慌起来。

他冒失地站起,在多年前的陈列中寻找着那段时光的凭据。而当这份少有的不稳重驱使他差点将小木屋翻个底儿朝天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哎。”

他怔住了,脑袋迎来一瞬的空白。惊慌和喜悦让他的全身肌理随着心脏狂跳起来,他颤抖着深深呼吸了几口,慢慢转过身去。

“姜子牙。”申公豹有些不耐烦地叫着。

“……申公豹?”

“是你豹爷我。”申公豹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两手拍在了姜子牙的双肩上。前众神之长抬头,在颤抖似的眨眼后微笑出来。

“怎么会……”姜子牙哽咽一般呢喃,热泪蓄在眼眶里。他豪不迟疑地伸手,紧紧抓住申公豹的小臂:“怎么会?”

“我还想问你呢。”大猫不动声色地揽住姜子牙,拍了拍他的脊背,“挺能干嘛,你这家伙。”

“那……”彼此对抗的种种画面在姜子牙脑海里冲撞,“我们……”

“没理由了。”申公豹耸肩,回身吹灭了闪亮的参星与商星。大猫对着同门笑了笑,低头说:“我应当相信我们两人的力量的。天下太平,确也不只是为敌才能做到。”

申公豹沉默了一会,慢慢开口:“干得好。”他说,“我为你骄傲。”

 

10.

 

姜子牙犹疑了那么一刻,才似是如梦初醒。他转头,向被风吹的一开一合的木门外望去。百里之外,两位青年人刚刚踏出风雪,走向飞花漫天的昆仑。

“别愣了,姜子牙。”高扎马尾的壮汉回头催着,手里摩挲着一小枝未开的腊梅。

少年时代的姜子牙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不一会他停住脚步,站在鲜花遍野的草地上,望向百里之外的某个视线。

少年偏头,露出一个笑容。

 

                                             ——【雪棺】2020.6.6


注:07.关于朋友的劝慰之语部分改自艾斯奥特曼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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