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金环日食之影，P2花哥三界睡神，P3灵感来源，与 @一只獾 的远古聊天记录
有许多不符合历史的瞎写，问就是神力。有许多篡改神话的胡扯，问就是诶嘿嘿。诸多错误请海涵
一个发生在夏至日的故事。
00.
因为Tas1r2基因缺少247个碱基对，不能合成甜味感受器所需的蛋白质，所以猫科是尝不到甜味的。
这是人类利用伟大的现代科学做出的解答。
01.
“你知不知……”
申公豹闻言歪头，咂着嘴里的柠檬草。姜子牙一边说，一边用拇指慢慢刮蹭着虎口，看着有几分欲语还休的味道。
“啊？”申公豹显得有点不耐烦。他确实不太喜欢师父那种故弄玄虚的讲话风格，而这点被昆仑大弟子完美地继承了。
“你知不知道。”姜子牙转头看着申公豹，“你曾是最后一个能尝到甜味的……”
申公豹愣住了。震惊之余大猫蹭一下从屋门口站了起来，想要以迅雷之势捂住姜子牙的嘴巴。
“猫狸子。”
晚了。姜子牙看着龇牙咧嘴的师弟，脸上露出无辜的笑容。
02.
姜子牙降生那天，母亲安然地卧在矮塌上。让汗水濡湿的头发紧贴着她的额头，在阵痛开始前的梦中，母亲看到了翻腾的渭水。一只肋下生着两翼的猛虎*冲破狂风巨浪，远远而来，在汹涌波涛间仰天长啸，百兽随之齐鸣。
申公豹降生那日，母亲化作豹身，回归了生命最原始的样子。她在鲜少出现的梦境中望见熊熊大火。一只金鳞冲出烈焰，怒吼着在风火中生出鳞甲，化身为龙。尔后穿出焚烟，在满映火光的苍穹中拼杀出一条血路。
天机轮转，运命冲撞。而两人的最初，却没有任何“注定”相连的影子。
03.
他们走在林荫小道上，斑驳光点撒在脚下。申公豹额角的汗水淌进了眸子。他疼得闭上右眼，将道袍的两袖一扯，绑在腰上。
申公豹心里不痛快极了。不光因为姜子牙先斩后奏带着他离开了昆仑，还因为过了今天，夏日的黑夜就会开始增长。虽然昆仑总有长明不熄的太阳，但他知道，某天昆仑之外的暮色将白昼完全吞噬时，人妖两界的冬日也会就此到来。
他喜欢故乡的炎夏，烈火灼日更能助他领悟自己的天性。
申公豹抬头，面前横亘着一块嶙峋巨石。其上一片翠竹破石而出，在粗粝的缝间紧紧扎了根。姜子牙已经停下脚步，转身露出了那种令申公豹气恼的微笑。
大猫深呼吸两下，勉强扯起嘴角：“看在鱼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成天故弄玄虚。先不说回去之后挨师父一顿臭骂值不值得，起码你吭一声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姜子牙仰头望了望。半晌他开口，冷不丁说了句：“要开始了。”
申公豹的拳头握紧了。当叫骂之词已经涌到大猫嘴边时，姜子牙突然说道：“申公豹，你不觉得今日想使控火之术有些吃力吗？”
申公豹一愣，退开两步，手聚千钧之力挥出一拳。往日他的拳风能带出冲天烈焰，今天却只有一束可怜巴巴的火花。大猫诧异地看向双手，蓦然发现姜子牙脚下的树影仿佛变成无数交叠的新月。
“火的力量来自太阳。”姜子牙说，“今天是千年一遇的金环日蚀。”
天空瞬间暗了下来，新月形的光斑变得弯之又弯。姜子牙冲申公豹摆手，边招呼他边往巨石上爬去。
“你干什么去？！”申公豹喊着，却也一步攀上了石壁。他边爬边觉得姜子牙离谱到了极点，却突然想起姜子牙从没出过错。
姜子牙拉了申公豹一把，两人站在了巨石顶端。竹林在风中摇曳，申公豹低头去看的一瞬，晃动的月牙光斑交叠在一起，变成了无数细细的圆环。
申公豹睁大了眼睛。天地一瞬之间倒悬过来，风沙呼啸四起，失重让两人朝天空下坠而去。申公豹惊叫一声，手忙脚乱死命地抓住一根竹子。艰难地环视四周后，他找到了姜子牙的身影。
“放手吧！”姜子牙抓着倒悬的竹子冲他喊。
“你这……”申公豹在极度大惑不解和满心认为姜子牙不可理喻的惊慌中几近嘶吼到破音，“你这完球玩意儿！！你，你起码告诉我！！我们要去哪儿啊——？”
姜子牙沉默半晌，对风中凌乱的申公豹眨了眨眼睛：“……去找回你吃甜的本事。”
然后昆仑大弟子松手，坠下了万里高空。
申公豹大睁着双眼，抱着摇晃的竹子发愣。只在0.1秒后，他看着姜子牙坠落的方向，松开了双手。
04.
在申公豹的印象里，幼年的他未能完全修成人形，就早早地上了昆仑，也从来不知“甜”尝起来究竟是个什么味道。而对此的印象，却好死不死始于姜子牙这个烟火断尽的家伙。
猫科失去了食甜的能力，但修成人形后的味觉却能就此弥补。申公豹记得，人生中第一次见到的糖是姜子牙钓鱼时突然拿给他的。那糖块在阳光下看起来金灿灿的，有些浑浊，形状就像个小石子儿。他一路小跑到姜子牙身边，激动得连尾巴都没收起来的时候，第一次尝到甜是什么滋味。那颗糖有点难化，却宛如长久的在他嘴巴里留下了花朵，甘泉，和紫萘的清香。
申公豹的人生多了份快乐。
真是如此吗？
05.
申公豹一把抓到姜子牙的水袖时，已经来不及了。下一秒，两人狠狠地拍在了地下，没形象地滚了好几圈。虽然如此，申公豹着地时却并没有太多痛感。反倒是拽住申公豹后领的姜子牙，很明显早就做好了缓冲的准备。
申公豹起身，却发现自己踩住了一截带着须刺的竹根。他退开两步，发现自己站在一面平整的巨石上，而盘虬卧龙的竹根顶开硬壳，劲直地缠插进巨石的每个角落。
申公豹恍然大悟，他循着巨石的边界向下望去，发现它正无依无靠地悬在半空，石头下方是一片埋入阴云，望不到底的翠竹。姜子牙和申公豹掉下了无尽苍穹，坠落万里，却摔在了嶙峋巨石真正的底面上。这里有一个倒置的世界，是申公豹记忆中从来没能涉足的地方。
灰云浓雾中一股疾风，突然呼啸而起。姜子牙拽住脚底踉跄的申公豹，抬头望向深邃的风眼。天地间响起黄钟大吕般的撞响，流云自东方滚滚而来。旋即，一声尖锐长啸冲散了厚厚阴霾，越过卷积的风云，二人隐隐望见了身前的庞然大物。一只巨大无比的猫咪正翘起屁股，龇牙咧嘴地伸着懒腰，尖锐而妖娆地呻吟着。巨猫粗大的尾巴一甩一甩，毛茸茸的爪子在粗粝石面上交替磨着指甲。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天地却几近为之震颤。站在晃动的地面上，申公豹看着单是尖牙就有自己半张床长的巨猫，反倒生出了视死如归的平静。
巨猫大眼一斜，眼睛闪出橄榄色的凶光：“是何人来此搅扰本大爷安眠？！”
“灰……”申公豹不免结巴，“灰猫？”
“吾乃睡神！”巨猫看见两人楞了一下，咧嘴叫道，“大爷我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世间胜负输赢，不入我眼，即是无门无派，非黑非白！”
“睡神……？”申公豹含糊地念道。
“睡神阁下。”姜子牙拱手，“安眠数年，怎的又会突然醒来？”
银灰巨猫默默不言了那么一会儿，开口说：“饿了，许是该吃东西的时辰了。”
姜子牙有些愕然地望向巨猫。申公豹看到他的十指紧攥起来，又马上恢复了平静。
“我闻到了很多亟待肃清的东西。所以我醒了，现在怎么也睡不着了。”睡神砸了咂嘴唇，含糊不清地说着，与此同时将嘴里含着的什么东西从右腮帮倒换进了左腮。
申公豹一头雾水地看了看姜子牙，又看了看睡神，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既是突然醒来，定有特殊的缘由？”
“天机不可泄露。”巨猫一本正经地说，“只能说这种变化的源头来自于一场即将到来的冲突，三界的格局异变，以及你们两个那位共同的亲近者*。”
“冲突……？”申公豹困惑地嗫嚅着，而姜子牙暗自咬紧牙关。他对于战争的到来早有预感，对于那个亲近之人却没有头绪。
“大爷我也累了，不想再一直不停地吃下去了。如果你们现在砍断我的尾巴，我在千年之后才能重生。你们大可以把我交给后人去解决。”巨猫伸出毛烘烘的爪子指向姜子牙，“你应该能做到的吧？”
重生？后人？解决？什么乱七八糟的。
“等等！”看着巨猫对视的姜子牙，申公豹回过神来，坠落瞬间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
“莫非是你拿走了我食甜的味觉？你这家伙想干嘛？我怎么全无印象？”
巨猫睡神望着发问的申公豹，少见的眨了眨眼。他把两爪揣进身下，答道：“甜味可以使我安睡万年，不必醒来。”
“既然食甜能够安睡，我们想法带点甜的给你就是。”申公豹指指姜子牙，“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必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况且这家伙才不可能对你动手。”
姜子牙脸上浮现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笑容。
“况且……怎么不愿醒来？”昆仑上下灵智最高的妖神追问，“你大多时候在睡觉，清醒的时间一定屈指可数。既然爱吃，我们大可以为你带些世间珍馐，如何？”
申公豹趁此机会感受再三，也觉得巨猫身上没有凶气。他靠近姜子牙，暗自用胳膊戳了戳姜子牙的胸口，小声道：“你紧张什么？这家伙是不是很能吃？”
巨猫奶声奶气地仰头笑了起来，笑够了就用粉粉的舌头舔舔嘴巴。
“世间珍馐固然好，可我最爱吃卵黄。然而区区凡间禽卵怎能让我满足？”巨猫睡神的嘴角上扬起来，“况天地本混沌如鸡子……难道天地的核心你也能掏出来与我吃？”
申公豹云里雾里地皱眉，意识到现在所面对的东西不是自己所能轻易理解的范畴。在微弱的恐惧中，一股好奇心却鬼使神差地支配了他。申公豹下意识转头，身旁的姜子牙仍一幅波澜不惊的神色，安静地回望着他。
“这么说来，你定一早吞吃过天地之核？”申公豹终于仰头，“好吃吗？那是什么味道？”
巨猫睡神的白胡须抖了抖。半晌，他终于开口道：“你还是不怕我？”
申公豹耸肩：“那蛋黄里到底有啥你非吃不可的东西？”
巨猫砸了咂嘴，露出一截尖牙。他从身下抽出两只热乎乎的爪子，分别朝申公豹和姜子牙的胸口重重点了一下。
“有爱，传说。”睡神耸耸耳朵。
06.
“……善意和歌谣。”数载之前，少年时代的申公豹对灰猫说道。
睡神的记忆只从万年前开始，没人知道这只他究竟从哪里来。当盘古初开天地，寻找饱腹之物时，刚好遇到了睡醒的巨猫。巨猫将盘古带到了自己沉睡的竹林，那是荒凉世间唯一的有灵之地，盘古寻到了第一颗奇形怪状的野果，喝到了第一捧甘甜泉水，快要耗尽生命的英雄因此得救。
盘古与灰猫成为了朋友，并自此将灰猫奉为恩人，供作神明。因为灰猫的贪睡，他便称呼他为“睡神”。
后来，更多的神明出现了。再后来，人族和妖族也出现了。这个荒凉的世界，因此有了更多色彩。
看过这一切的灰猫，就这样又沉眠了万年，在神明的教导与两族的劳作和智慧下，荒芜的世界开始逐渐有欣欣向荣之态。
直到有一天，灰猫做了噩梦。在中他嗅到腥涩的恶臭，听到惨烈的喊杀，目之所及被血色笼罩。他突然感到饥饿无比，就此醒来。竹林之外，战火在世间肆虐，大地混沌不堪。在远古本能的驱使下，他掘开万尺厚土，囫囵吞吃了卵黄一般闪着熔岩赤光的天地之核。其他意欲阻止三界战事的神明鞭长莫及，回过头来，神州已因天地之核的消亡而四分五裂。天下所有的生命，因肆虐的水火几近遭到灭顶之灾。
甘甜的世间良善和苦涩的苍生之恶绞作一团，将睡神折磨得痛不欲生。众生所有欢乐和痛楚的记忆在他眼前闪过，万年之前的记忆一下子涌进他的脑袋。
原来，灰猫是九天孕育的怪物。盘古开天之前，天地本非混沌一片。只因灰猫吃掉了上一个文明的卵核，才令九天四分五裂，归于虚无。灰猫的存在宛如一个行走的无常，唯一能确定的是，当感到苍生的恶达到饱和，他便会醒来吞吃良善，寰宇才得以平衡。未来的岁月里，灰猫昏睡的养分将滋生天地，直到下一个世界的出现。
吃掉了世间良善，就要以消化世间之恶为代价。世代循环，灰猫的记忆也在无数次次天崩地裂后尽数消失。灰猫只能依稀想起每一个卵黄的味道，却永远无法再记起每一个消失的文明。爱，良善。恶，战争。每一个卵黄的味道都大致相似。可这次，当灰猫记起对他爱戴无比的人类，笑容温柔的盘古时，却已经不想再为本能控制。
看到盘古悲怒的眼神，灰猫压制了野性与抵抗之心。上古神明联手将灰猫镇压在倒置的嶙峋巨石下，巨石上生长的翠竹便是倒置世界在苍生扎下的根。灰猫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神明便无法杀死他，只得施加雷火之阵，以保灰猫无法涉足苍生尘世。
做完这些，盘古已筋疲力尽。而这次，英雄却真正的死去了。他的气息变作风云，最后发出的声音变作雷鸣。他的血液变成了江河湖泊，而头颅和手足化作了大地的四极与高山。创世神明女娲撒下水滴，用尽全力重塑了已死者的灵魂。尔后她献出骨血，以身体填补了分裂的天空。其余的上古之神则在最后牵起彼此的手，围成象征力量的圆环，用内力消融彼此，渗入大地，浇灌在空壳之内，一并成为了崭新的天地之核。
苍生恢复了安定。
“真丢人啊。”盘古死前，半睁着失去聚焦的眸子说道，“明明是我的责任，却要留与后人了。”
天地并没有再次毁于一旦，巨猫睡神的记忆也没能消失。
自此之后，他再也没能陷入万年的安眠。
07.
到了不周山改叫昆仑山的世代，两位年轻的神明出现在无法入眠的巨猫面前。
名叫姜子牙和申公豹的昆仑弟子，受师父元始天尊之命前来镇压即将冲破封印的睡神。可数日数夜，纵然软磨硬泡，大战千百回合，姜子牙和申公豹都没能让睡神再次昏睡安眠。三个家伙累得像几摊烂泥，索性就地瘫倒，在一股奇怪的气氛中闲扯起来。
满心仇怨的睡神在无法入眠的孤独和悔恨中煎熬了数千年。无法迈入下一个轮回，也无法以世界之核果腹。睡神迷里道糊，干脆有意无意将万年的片段絮絮说出。
“天地卵黄的味道是甘苦参半？”年轻的姜子牙有些警觉，“却为何只得吃它，你才能睡着？”
“这你可得问我了。”申公豹双手撑地，大喇喇地坐着，“甜味能助猫狸子安眠，我们喜欢着呢。”
在姜子牙笑出声前，年轻的申公豹甩着尾巴，大声辩驳道：“可不是说我就是猫狸子了！我们好歹也是同类，怎么不得给个面子。”
巨猫睡神看着两个傻呆呆的年轻人，耸了耸鼻子。
“我说。”两人闹完，申公豹开口道，“除了甜味，卵黄的其他味道也让你很难抗拒吧？”
“什么味道？”
“少装蒜了。”申公豹坦率地看着巨猫，“你讲到那个很喜欢摸你的小女孩，那个每七日就会背着一筐鱼问你饿不饿的老伯伯，还有动不动就喜欢来捏你脸的女娲娘娘。”
申公豹顿了顿。
“还有盘古，你最喜欢的盘古。你说到祂们的语气，可比说到卵黄的甜味要高兴多了。”
姜子牙睁大眼睛，看着申公豹。
“那又如何！”话音未落，巨猫露出了獠牙。他尖锐地咆哮着，一身灰白绒毛危险地倒竖起来。
“那家伙早就死了！即使现在说起，又有何用！”巨猫睡神暴怒地喊叫，“祂们不在我的身边，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申公豹依旧坦然地坐在原地，而姜子牙安静地看着他。
“爱，传说。”片刻后申公豹一字一句地说道，“良善和歌谣。”
巨猫呆愣住了。
“你其实是以这些为食吧。”昆仑上下灵智最高的妖神露出一个微笑，“一定是很好的味道。”
巨猫愕然，脑袋在话语冲击中变得一片空白。良久，巨猫睡神才卧了下来。他低下头，胡须在圆滚滚的上唇上微微抖着。
“我尝不到甜味，令我万年安眠的从来都是世间之善。”睡神低声说，“如果我吃到甜味，那我一定会说世间之善就是最接近它的味道。”
申公豹皱眉。他闭上眼睛，看起来冥思苦想了那么一会。而这次却轮到姜子牙困惑地看着同门，不知他究竟所思如何。
“那……”申公豹睁开眼睛，看起来终于下定决心，“我把吃甜的本事送你如何？”
姜子牙和巨猫都吃了一惊。
“申公豹。”姜子牙一把拽起同门的胳膊，蹙起双眉。而申公豹则安慰地拍了拍姜子牙的小臂，接茬道：“干什么？难道还真想舍你半条命把他封印在这？可行性那么低，话本子看太多了吧。”
他轻轻脱开姜子牙握他的手，拍拍道袍站起来，掐住了腰：“如何，大猫狸子？”
睡神细细的瞳孔扩大了几分。他瞪着眼看了申公豹一会，恼怒地叫道：“我为何要接受你的馈赠？”
“我们同属一族，严格来讲，你还算我的祖先。我知道什么能助你入眠，于情于理，我都拥有馈赠的资格。”申公豹坦然地回应，“况且这是师父的成命。我们都不愿伤害他人，也不想失去天下苍生。那我就尽我所能，保你呼呼大睡好了。”
姜子牙站了起来，望着同门的背影。
“……如果爱与传说也能让你安眠的话。”申公豹微笑起来，“我愿意把食甜的记忆一并给你。”
“申公豹！”姜子牙有些看不下去了。而当昆仑大弟子大步流星地冲上前去时，申公豹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
姜子牙叹了口气。
“……剥夺旁人的快乐是很容易的，你会记不起今日之事。不光是你，你的后人也再也无法尝到甜味了。你真要这么做？”睡神有些动摇。
“你的生命太漫长了，我可看不下去。”申公豹点头，“我的决定。”
睡神看着二人，郑重地点了点头。刹那间乌云压得低矮无比，巨猫睡神和申公豹的眸子在黑暗中亮起浅青色的光点。申公豹昂首，伸出妖化的猫舌。其上，一对旋转的金色勾玉被抽离开来，慢慢飞出了他的嘴巴。
勾玉兜兜转转，从巨猫睡神毛茸茸的脑袋上落了进去。巨猫抖了抖，眯起双眸。再睁眼时，乌云已尽数褪去。
“等一下。”申公豹伸出舌头，砸了咂嘴。他冲姜子牙咧嘴笑了笑，在道袍的口袋里来回摸了摸，随即伸出了右手。
一颗金灿灿的，石子样大大的糖块朝睡神飞了过去。睡神抬爪去接，那块人类手掌大小的糖块便落在了巨猫黑色的肉垫上。
“这个也送你，含起来有点难化。”申公豹傻乎乎地笑了笑，随即拱手说道：“猫狸子，祝你一夜好梦。”
姜子牙两指夹住师父所赠的花瓣，掐指一诀，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白光之中。巨猫睡神捧着手中的糖块，呆呆地望着光芒熄灭的地方。
08.
白光散尽。当姜子牙回过神时，发觉自己正坐在鱼塘边。他一手拿着钓竿，一手捧着申公豹送他的，那颗金灿灿的石子糖。
“姜子牙！”练功累到打盹的大猫见到他，一瞬间收了豹形小跑过来。姜子牙愣愣地捧着糖，看着申公豹欣喜地上蹿下跳。
“是给我的吗？”申公豹指着糖块，疑神疑鬼地问。
“……是。好吃的，拿去。”
申公豹郑重地接过糖来，塞进嘴里，像个傻兮兮的小毛孩。
当申公豹连尾巴都没收进去，就开始感叹人生从此多了份快乐时，姜子牙却有些悲伤地望着他，露出一个酸涩的笑容。
09.
申公豹脚下磕绊了一步，一副大梦初醒的愕然表情，消化着重回脑海的记忆。
巨猫砸了咂嘴，伸出舌头。一颗圆滑的金色珍珠*躺在他的舌刺间，闪着温润的光芒。
“多谢你的糖。”巨猫收回舌头，“虽然难化，但很好吃。”
“所，所以……你又醒了……”申公豹短促地叹息。他有些无措地望着姜子牙，喃喃道：“我们该怎么办？”
姜子牙回看向他。而长久的沉默后，灰猫睁开了橄榄色的眼睛。
“就砍断我的尾巴好了。看到你们脚边那个六个圆圈围的阵了吗？”他扬扬下巴，视线落在了两人脚边的印记，“那是雷火阵。穿过它，就能回到正常的世界。我惧怕雷火，这是几个老家伙特地留下来，以防我踏足尘世的一个封印。只要让功力强大的控火者重燃此阵，再将我的断尾投入焚烧……”
巨猫思考了会，开口说：“我看到过那几个老家伙用此法对抗过极恶厉鬼。虽然我跳出三界外，但世间之法说不准。或许尽然相同？”
申公豹嘴唇颤抖。他紧咬牙关，双拳不自觉攥了起来。
“等等……”他说，“还没到……”
“相识一场，感谢你们这些小家伙的馈赠。”巨猫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嗫嚅，“只是，我已经累坏了。”
姜子牙看了看脚底的雷火阵，又看了看巨猫。渺远的风云发出呼啸，他在迷蒙的薄雾中沉默片刻，随即拱起双手。
“睡神阁下。”他说，“多谢你的慈悲和大义。”
申公豹的脑袋轰隆一声，周身泛起冷汗。他瞳孔战栗，难以置信地看着同门的背影。
10.
“但是。”姜子牙蹙起剑眉，星子样的眼睛闪着光亮，“我们到这儿来，并不是为了说这些的。”
11.
“真丢人啊。”盘古半睁着失去聚焦的眸子说道，“明明是我的责任，却要留与后人了。”
世界之核的善恶绞作一团，将睡神折磨得痛不欲生。众生欢乐和痛楚的记忆在他眼前闪过，他筋疲力尽地陷入昏睡，却频频被噩梦惊醒。无数次循环往复后，睡神消化着世界之核，开始梦到每个曾经鲜活的灵魂的梦境。
数载飞逝。突然有一日，睡神在梦中看到一条浴火化龙的金鳞。他在惶惑中徒然惊醒，确信那个梦境不属于已经逝去的生命。近百年过去，睡神又梦到一只肋下生翼，搅动渭水的猛虎。他再次久违地感到悸动的恐惧和喜悦。因为自金鳞之梦后，又一个新生命降临在了这个世上。
在两位年轻的神明二度到来之前，睡神仍旧不知那两场梦境究竟属于谁人。
12.
“盘古说的责任并非永远将你视做威胁，而是为你寻一个两全之策。”姜子牙说，“他在一片混沌中开辟天地，创造生命，并不是为了到最后取舍掉谁。你和苍生，盘古必定不想失去任何一个。”
申公豹捂住心口，颤巍巍地地长舒了一口气。
灰猫细线似的的瞳孔放大了一下，立刻恢复了原状：“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何用？我已经太久没吃东西了，说不定何时就要酿成大祸。”
“神明们留下的雷火阵，并不是为了杀死你，而是为了让你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姜子牙摇头，“他们耗尽生命，将一切希望托付给后人。现在弟子来实现前人的夙愿了，睡神阁下。”
灰猫陷入了长久的愕然。他恍惚地看向站在雷火阵前的姜子牙和申公豹，好似又看到千年前几位神明的身影。
没等申公豹反应过来，便被姜子牙一把抓住小臂，拽的更近了些：“阁下。我的同门申公豹，就是万中无一的强大控火者。请务必相信姜某，我等请肯一试。”
“你说什么呢！？”申公豹紧张得语无伦次，“我，我不行的！掌控雷火需要极深的功底，我还太弱，做不成的。况且今天不是有日食吗？你也看到了，我控的那点火连条鱼都烤不熟。”
“你忘了，这里是倒置的世界。你在另一边的控火之术越弱，在这就会越强。况且你的力量不光来自于太阳。”姜子牙说，“还有闪电*。”
申公豹看着姜子牙：“你究竟想如何……？”
姜子牙微微踮脚，凑在弯下腰的申公豹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半晌，申公豹直起腰，脸上露出了介于难以理解和难以置信间的复杂表情。他局促了一刻，低声说：“但……我的功力实在……”
“可我上次亲眼见到你炼化闪电，使出纯青雷火……就在那个雨天。这不是歪打正着，你分明苦练了无数次。若真的不行，我们再想办法。”姜子牙露出一个微笑，“但你早有本事可以做到。”
申公豹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片刻后他正色点头，沉声道：“放手一搏吧。”
13.
“……什么？”巨猫叫起来，“什么？”
“我说，我们会助阁下一臂之力。”姜子牙重复，“请不要顾忌，把金乌吞吃便可。”
14.
姜子牙跨上猫背，伸手一挥，手中鱼竿便噼啪炸裂，变作金光灿灿的打神鞭。他低头看去，申公豹正站在六圆雷火阵的中心。他睁开眼睛，虹膜幻化作豹身之时的样子，占据了整片眼白。他的额头化出若隐若现的金色妖纹，剑眉变得更加粗重飞扬，
“去。”申公豹开口，露出了比平日更尖锐的犬牙。
姜子牙蹙眉，重重点头。他俯身拍拍睡神的肩胛，低声道：“走。”
巨猫瞳孔骤缩，冲天一跃，嶙峋巨石为之震颤。渺远的旷野雷鸣轰天，浓云滚滚。无垠苍穹下，姜子牙紧握打神鞭，在呼啸的疾风中斩开黑云，在漫天乌霄碰撞中避开炸响的闪电。
阴霾中，突然白光闪烁。一道霹雳擦过打神鞭，从巨猫睡神的肋间掠去。下一刻姜子牙回过头，望着闪电疾向驰万尺之下的地面。
申公豹注视天空，脚下竹叶战抖，沙沙作响。雷声翻涌，下一刻列缺霹雳便直奔他的面门而来。他步履一动，右手以剑诀高指苍穹，电光便从他高举的双指涌进了身体。申公豹闷哼一声，感受着霹雳在血液中左冲右突。他竭力引闪电沉向丹田，身体却几近麻木，气息散乱。
要使雷火，闪电不可经过心脉，否则就是性命之忧，这是申公豹从未告诉过姜子牙的事。而现在，当闪电还没有行至右边胸膛时，申公豹似乎已经预感到心脏的麻木。他剧烈喘息，望向苍穹间飞扬的身影。看到一点若有若无金光照亮了浓云，不断地上升着。
机会只有一次。
申公豹紧咬牙关。他调整气息，将流淌的闪电沉向腹中。烈火开始在体内生出热度，他左手掐成剑诀，让沉在丹田的闪电开始燃烧。电光火石间申公豹睁开双眼，霹雳从左指飞驰而出。他手腕一转，闪电便在他指尖隐去，一团纯青雷火便他的掌心燃烧起来。
申公豹眼波闪动，双眸被照成靛青色。他脚下一踏，挥出双拳，拳风带出的火焰便点燃了阵法的六个圆圈。他双手一推，雷火便在他身边升起，细线一般的小火遵循着阵法的轨迹从六团火焰中延展出来，变作悬空的雷火之阵。
申公豹抬头，望着云层间的黑点将打神鞭高高一抛。
15.
姜子牙俯身抓紧睡神的绒毛，在狂烈的雷声中飞驰向上。暴雨骤降，快到划破疾风的呼啸中，姜子牙回过了头。申公豹手持烈焰，追赶而来。高空风中，昆仑妖神以力拔山河的气势抬起双手，竭力将雷火之阵向苍穹一甩，阵法便穿云飞去。
“交给你了！”申公豹在狂风烈雨里仰天咆哮，放任自己坠下苍穹。
当同门完全消失在视野中后，姜子牙回望高空，在坚定眼神中蹙起双眉。他从巨猫的脊背之上逆风站起，道袍纷飞宛如振翅鸿雁。他微微弓腰，借力一踏足以踩碎浓云。昆仑大弟子在明明暗暗的天幕间闪转腾挪，列缺霹雳亦无法将他奈何。他翻上云层，冲天一跃，便抓住飞转的打神鞭。
下一秒，他高举昆仑至宝，穿过了头顶的雷火阵，就此消失不见。
申公豹落地的一瞬，惊雷在苍穹炸响。一阵如晴日般的闪耀的金光后，苍穹陷入了无尽黑暗。
他咳嗽了两声，从石面上踉跄站起。小跑两步，停在消失的金光之下，一双闪着光芒的豹子眼急切地搜寻着，最终捕捉到了云层之上闪着蓝光的雷火阵。
突然，火阵再度熊熊燃烧了起来。阵法徒然扩大，光芒攒动，仿若要焚尽所有的浓云一般。一束金光便从雷火阵飞进天空，如彗星一般燃烧着下坠。不出一会，紧追其后的姜子牙也穿过雷火阵坠下天空，从倒置世界的另一边再度归来。
申公豹露出欣喜的笑容。而浮在半空的巨猫睡神见此情形，飞身迎向来人。姜子牙青丝飞舞，一把攥住带着烈焰的打神鞭，在万尺高空正过身形。他水袖飘飞，高举右手，咆哮着挥动金光灿灿的昆仑至宝，描画着象征力量的圆环。
七圈之后，姜子牙掐指一诀，感受着渐渐升高的热度。烈焰缠绕的打神鞭几近融化，宛若熔金的光芒在缓慢的描画中从打神鞭的尖端流淌出来。高空之下申公豹睁大了眼睛，望着烈焰般的光芒在他眼前坠落下来。
打神鞭上描画出的，是金环一般的太阳。
姜子牙闭上眼睛。他高高挥鞭，在咆哮中竭尽全力将滚烫成形的金乌向下甩去。倒置世界的天空宛如久未见的尘世一般，被太阳照耀得光芒万丈。睡神冲散流云，竖直的瞳孔紧缩到无限细。他迎上半空，嘶吼着张开大口，宛如吞吃熔岩之核一般，将灼烫的圆环迎面吞吃了下去。
姜子牙翻身落地，迎向小跑而来的申公豹。两人并肩而立，望着金环滑进巨猫的咽喉。天空骤然变暗，又一下亮起。太阳在巨猫的内脏间游走，穿行过深红色的一收一缩的心脏，将巨猫的血肉照成通透的橘色。不一会儿，金环便行过巨猫半透明的肋骨，落入他的腹中。
刹那间金环四周生出火焰。巨猫被烧得疼痛嘶叫，挣扎着浮上苍穹的更高处。睡神腹中万年翻腾的天地之核化作熔岩，补全了金环中心的亏损。而金环的烈焰熊熊灼烧，也焚尽了巨猫体内污浊的苍生之恶。
剧烈的挣扎过后，从未有过的温暖如潮水般包裹了睡神。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在云端上头尾相接，卷成一团。
他与金环融为一体，成为了不灭的太阳。
16.
姜子牙在申公豹的相助下穿过雷火之阵，带回了尘世的金乌。
太阳是火与真理之神，万物的起源。而两人的一生中，第一次如此接近真理。
睡神的血管在阳光中鼓动，熔岩似的世界之核尽数融化，森罗万象在他的腹中流淌。望着巨猫透明的，橙红的血肉时，申公豹竟想起了在母胎中感受到的一切。
他看到自己出生时周围人的笑容，听到了自己的第一声啼哭，也想起了自己与母亲做的同一个梦——那条浴火化龙的金鳞。尔后，许多画面在他眼前闪过。他看到了昆仑，北海，黑色花朵，茫茫大雪和冰海间垂钓的姜子牙。黑色竹林间燃烧的篝火照亮了黑夜，他想伸手去摸那光芒，却被姜子牙一掌拍在肩膀上。
申公豹如梦初醒。他抓着姜子牙的衣袖，使劲摇了摇：“怎么回事，姜子牙？你看到了吗？”
昆仑大弟子温润地笑着。
申公豹疑惑道：“你早就……？”
姜子牙冰海垂钓的身影不断在申公豹眼前闪过，他松开姜子牙的衣袖，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为何？”申公豹失望喃喃，“那就是你我的未来？”
“睡神在你我身上的那一指，助你恢复了往日记忆，也警告了我即将到来之事。”姜子牙转身，“我们与第一次他相见时，他也看不清你我的未来。而这一次，他却看得越来越明晰，只是尚不能明说……。”
昆仑大弟子看向同门：“世事风云变幻，我们的每一步路，每段境遇，可能都会导致无数不同的将来。只是……我们已经走到了今天。”
天光闪烁，申公豹低头沉默着。
“你看到的那些不一样是模糊的吗？”姜子牙微笑，“生命在随时变化，我们都尚不清楚会发生何事。”
“我只是……心里不痛快。”申公豹沉声道，“难道过去和未来，都是注定的吗？”
“我们遇到彼此并不是生来注定的，申公豹。”姜子牙蹙眉，“没什么是生来注定的。”
“正因如此，相遇才尤为可贵。”
17.
巨猫轻盈地飞落下来，闪亮的金色绒毛微微飘扬，仿佛燃烧的火焰。
“多谢……”巨猫低下头，生涩地行了个礼，“多谢相助。”
“往后，你就是生命和希望的象征。”姜子牙拱手，“你的夙愿实现了。”
睡神耸耸胡子，后知后觉地咂咂嘴。变成珍珠的石子糖已经在太阳的炙烤下融化，他有些舍不得。
“再送你一颗就是，别苦着个脸。”申公豹笑起来，“走吧？和我们一起回去？”
巨猫思虑片刻，开口道：“不了。”
申公豹愕然：“不了？这是为何？”
巨猫睡神耸了耸鼻子，打了个哈欠。
“我好困。”巨猫嚷道，“在这睡了这么多年，乍一挪窝会失眠。”
姜子牙和申公豹对视一眼。
“况且……”巨猫开口，“我要做能普照两个世界的太阳。我想暂时留下来，在这里创造生命。”
申公豹还想说点什么，巨猫便张开大口。
“阁下。”姜子牙眨眼，“这是饿了吗？”
“我要把食甜的本事还他。”巨猫说完，继续大张着嘴。
“不必了。”申公豹摆手，“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吧。你再怎么厉害，也改变不了自己是个猫狸子的事实
“所以你们赶紧回去吧！”大猫狸子怒道。随后他舔了舔嘴吧，小声说到：“反正马上就能再见了。”
18.
巨猫睡神做了一个梦，记起了千年之前的往事。
在梦里，他随盘古和女娲来到这个倒置的世界。两人在小屁孩似的在这块失重的石头上嬉闹着，创世神明的形象被丢在了九天之外。
“也许有一天吧。”盘古说，“我们会在这儿创造生命也说不定。”
19.
“吓死我了。”阿七说。
罪族人阿七，昆仑鱼塘经纪人，在成年后接手了偶尔监督睡神吃饭的任务。
睡神从打盹中醒来，望见背着竹筐的小姑娘。他打了个哈欠，叫道：“何事？”
“花爷。”阿七偷笑，“好久没见，你怎么变成金毛了？”
“少叫我花爷！”巨猫嚷道，“听你起的这鬼名字，哪有那么一丁点儿像我！”
“行，行，都依你。”阿七把竹筐脱下来，掏出了筐中的鳓鱼。
“新鲜了。”巨猫睡神好奇地凑过来，把两爪揣进了身下，“你不是最宝贝你的鱼塘吗？怎么今日带这么多条与我吃？”
“是姜子牙钓给你鱼。花爷。”阿七笑着，“这是愿者上钩。好吃吗？”
巨猫撇了撇嘴。而鱼塘人盘腿坐在巨猫身边，安静地等他尽数吃完。
“没什么事我就走了。”阿七挥手。
“等一下，小鬼头。”巨猫睡神唤道。他犹豫了一会，别别扭扭地说道：“我困了，可能要睡一会儿。”
鱼塘人转过身来。
“下次见面，可能就要几年之后了。等我下次睡醒……你还会来找我吗？”
阿七睁大眼睛，开怀地笑起来。
“一夜好眠，花爷。”她说，“睡醒后见。”
20.
申公豹捂着脑袋，在竹林中醒来。昏昏沉沉，好像刚做了一场大梦。他睁开眼，姜子牙半蹲在他身边，神秘兮兮地笑着。
“怎么？”姜子牙看着他，“还想的起来吗？”
看着姜子牙一副欠揍的表情，申公豹气不打一处来。他刚想骂人，转念一想，那些恍惚间看到的不清不楚的将来，似乎还真有些想不起了。
申公豹茫然了那么一会，反问道：“你呢？”
姜子牙咧嘴。随后他咳了咳，说：“还来得及。等到了往后，我细细与你说。”
昆仑大弟子拽起同门。与此同时，一轮圆日冉冉升起，高悬在苍穹的东方。
P.S.
“食甜的本事？”申公豹啃了口紫萘，含糊地对阿七说道：“没拿回来。唉，作为豹类祖先，确实有点对不起万千后代。”
什么豹类。阿七撇嘴，你就是个大猫狸子。
“要是祂们想吃甜味，往后就只能靠修仙了。”申公豹把紫萘一咽，正色道，“没办法。毕竟为了拯救苍生，还是值得。”
姜子牙闻言，默默笑了起来。
——蛮荒经文小记 2020.7.11
注：
1.亲近者：师父
2.金色珍珠：贝类等软体动物的肉会将石子磨成珍珠，猫舌同理（假的）
3.火的力量来自太阳与闪电：《符号与象征》一书中提到：“古人认为，火来自天空，以太阳和闪电的形式存在着。”
4.纯青雷火的灵感来自于《降世神通》，皇叔引雷和阿祖拉的纯青雷火设定，算是做了一个结合。
5.①姜子牙：两肋生翼的猛虎，是传说中的飞熊。②申公豹：金鳞化龙
6.花哥是我的猫，花哥是银灰色的。花哥超能睡，花哥真的很喜欢吃蛋黄。